在最近的一次对话中，加入伯克希尔13年、一直很少对外交流的托德·康姆斯，详细分享了他最早是如何给巴菲特、芒格留下深刻印象的。无论如何，康姆斯确实深深吸引并得到两位投资传奇的认可，以至于被聘为他们的投资副手，而且是第一位投资经理，也是至今唯二之一。康姆斯在 2010 年因经营自己创办的城堡角资本而精疲力竭，正在计划下一步。而他最近正好遇到了另一位认识芒格的投资者，有了一些神奇的缘分。芒格很快就要到洛杉矶了，于是康姆斯决定给这位伯克希尔副董事长的办公室打个电话，希望能安排一次会面。“我想不太可能见到他，但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？所以我就给他打电话，和他的电话语音系统聊了一会儿，非常搞笑。”接听康姆斯电话的其实是芒格的录音，电话里问他，“你想要什么？因为每个人总是想要一些东西。”我说，“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要。”在确定康姆斯没有任何要求后，芒格后来给他发了电子邮件，邀请他在加州俱乐部共进早餐，约定的时间是早上 7 点。康姆斯说，“第一次和这样的人打交道，并试图保持这种状态真是太累了。对他来说，这就像打网球一样简单，但我来说，显然非常非常紧张。”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聊了英国石油公司深水地平线的漏油事故。然后又开始讨论宇宙这个话题。康姆斯谈到了自己读的一本书，“我看到6个数字，这6个数字必须完全符合宇宙的存在方式，就像重力是60位数字一样，最后一位数字也是6。如果这个数字是7或5，那么宇宙不存在，如果无法摆脱自己的束缚，就会四分五裂。”要知道这可是本晦涩难懂的书，可能只卖了100本，在康姆斯看来没有几个人会知道的！但两个人居然就这个话题讨论了很久。再回到深水地平线话题时，康姆斯开始滔滔不绝，因为有他熟悉使用的保险思维。深水地平线漏油事件，是2010年4月20日发生的一起墨西哥湾外海油污外漏事件。起因是英国石油公司所租用的一个名为“深海地平线”的深海钻油平台发生井喷并爆炸，导致漏油事故。后据调查，是英国石油公司和哈利伯顿公司在实施油井水泥工程时，减少注入油井的水泥量以节约开支，造成安全出现问题。
康姆斯说，这个事件核心就在于时间的错配，因为首席执行官的任期只有四年。当发生问题的可能性只有1%时，没有多少首席执行官愿意花这个钱去做些预防。“本质上，英国石油公司所做的是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出售看跌期权。”康姆斯说。康姆斯有点心怯，但还是重复了一遍说，“他们本质上是在卖出大量的看跌期权。”芒格赞叹道，“这比喻太精彩了。这正是他们所做的！”康姆斯说，“这就像福特·斑马（Ford Pinto），他们不想多花0.02美元来预防汽车爆炸。每当这些汽车追尾时，基本上都会爆炸，他们可以用0.02美元的零件来解决问题，而深水地平线的零件则需要2美元。但公司竟然不这么做，明明可以花费极少的钱来保护自己免受潜在的灾难，真是太荒谬了！”无论如何，康姆斯如实表达了对这件事以及保险、频率和严重性的想法。要知道康姆斯的第二份工作就是在前进保险公司，而且是在数据分析部门，他的数学才能在这里得到充分的施展。对于投资的兴趣也是从这里开始。至于他工作三年后又重回校园读商科，然后用自己在保险行业的精湛理解帮助他进入投资领域且如鱼得水，就说来话长。两个书呆子相当投缘，还讨论了马克·布坎南的书《无处不在》，这本书讨论了幂律以及频率和严重性之间的权衡，等等。一周后芒格主动给康姆斯打电话，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聊了几个小时。芒格还邀请康姆斯下次去他那里。然后，又有了再次见面的理由。当康布斯说他想买下一家保险公司作为投资的永久资金来源时，芒格建议他与巴菲特谈谈。康姆斯当时想，“那太好了。” 但压根不知道芒格正在考验他。“我以为他们要收购的就是我组合中的一些公司，所以我飞过去找沃伦。我不知道这实际上就是一次交流的好机会，不用刻意伪装，只是一次谈话而已。”跟芒格喜欢聊书和哲学思维不同，巴菲特一见面就热衷于讨论股票。康姆斯拥有美国银行、万事达卡和维萨的股票，而伯克希尔则拥有富国银行和美国运通的大笔股份。两个人的投资组合其实很相似。“为什么是万事达卡而不是美国运通？”巴菲特问康姆斯，并引导他思考，“在什么情况下这种想法会是错误的？”“在什么情况下美国运通会更好？”康姆斯说：“查理和我在科学、原则和哲学方面一见如故，而沃伦和我在资本配置方面，比如风险评估、上行、下行和诸如此类的事情，还有保险，真的是一拍即合。巴菲特问康姆斯，“前进保险比GEICO（盖可保险）好还是差？”康姆斯就说，“更好。”巴菲特反驳了他。但康姆斯又反驳说，“GEICO更擅长营销和品牌推广，而前进更像是一家数据公司，从长远来看，数据将获胜。但很显然这两家公司都不是非常擅长技术。” 康姆斯后来承认，显然，他不像现在这样了解GEICO的技术属性。顺便说一句，2019 年 12 月 23 日，康姆斯被官宣担任GEICO 的首席执行官。巴菲特很欣赏康姆斯的坦诚，因为身为首席执行官时，太容易被人拍马屁。“实际上我并不在乎这些，我很坦诚，这就是我的意见，要么采纳，要么放弃，无所谓。我不需要一定要同意你的观点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同意你的观点的，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同意我的观点的。”10多年后康姆斯回顾当时的坦率，说，“我可能是错的，但事实就是如此，至少自己是诚实的。”他们在 2010 年底聘请了康姆斯，随后又在 2012 年聘请了特德·韦施勒，并逐步将更多的责任交给他们。到2021年时，这对搭档掌管着超过 340 亿美元的投资，占当时伯克希尔股票投资组合总价值的近十分之一。 —— / Cong Ming Tou Zi Zhe / 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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